【大紀元7月31日訊】又過了一個新年,一開春兒,春立的廠子算是熬到了燈盡油干的時候了。頭一年秋季時,他的貸款就到期了,他辦了半年的延期還貸,現在又到了要還貸的日子了,銀行說,不能再給他辦延期了,讓他快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春立說,「只能是賣廠子。」
「還有一個辦法。」我說。
「什麼辦法?」春立問。
「喝酒哇,」我說,「當然不是說讓你一個人在家喝悶酒,我是說,你要服軟兒,請他們喝,給他們點賄賂,再辦個延期。」
「不行不行,」春立說,「我介個廠子你還沒看出來嗎?我是武大郎服毒——吃也死,不吃也死,早晚都是個死,晚死不如早死。倒不如賣了廠子,還了他們好,清靜。」
就在我們為春立的廠子要不要幹下去著急為難的日子裡,清明節一過,重慶的幾個打工的回來了,還是那些人,但這次少了一個,誰?連三。我們急忙地追問連三為什麼沒來,民工們的回答把我們都嚇懵了。他們告訴我們說,連三死了。這真是太突然了,我們誰也沒想到,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個盡兒地問民工們,倒底是怎麼回事?工人們從頭到尾地細細地給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
連三的村子裡有一個黨支部書記,姓賈,叫賈繁榮,四十多歲,平時吃喝嫖賭,欺男霸女,什麼都干,是一個五毒具全的人。他有一個哥哥是縣公安局的局長,有一個姑表兄弟是市裡政法委幹部,就仗著這些社會關係,他倒賣村裡的土地,包攬各種工程,私設賭局,聚賭抽頭。他還攏絡了一些刑滿釋放的人員和社會上的亡命之徒,包攬命案,上下其手,從中貨利。鄉里新任官員,無論大小,都要首先去拜訪他才行。他還有縣和市人大代表的頭銜,縣裡幾個局的局長差不多都和他是磕頭的把兄弟。就是這樣一個魔鬼一樣的人物兒,人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看上了連三的未婚對象淑琴。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災難降到了淑琴和連三的頭上。
那天的白天,賈繁榮在縣裡開了擴大的黨建會,主題是在新時期如何保持共產黨的先進性,帶領民眾脫貧致福奔小康,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賈繁榮在會上作了專題發言,主要是講基層黨組織如何保先,介紹了他們黨支部活動的經驗。無外就是黨組織在新時期如何突出黨的領導,與時俱進,因勢利導,豎立執政為民的思想,落實三個代表,作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群眾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個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等一些當前流行的話來了一遍。後來他還提到了黨的思想建設關鍵是樹立良好的道德觀念和牢固的法律意識,在思想上築起反腐防腐的牢固防線,毫不含糊地同腐敗現象作堅決的鬥爭。要敢於鬥爭,善於鬥爭,作到五不怕:不怕得罪人,不怕打擊報復,不怕親屬不來往,不怕同志不理解,不怕丟官罷職。他說,共產黨人只怕一樣兒——怕民眾的利益受損失!最後他舉起拳頭激憤地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他的講話贏得了一片掌聲。
晚上回來後,賈繁榮就到淑琴的美髮廳裡,坐在那裡就不走了。到了夜深時,就對淑琴強行無理,他本來想,淑琴過去幹過妓女生涯,他想得到她不是什麼難事。可是萬萬沒想到,淑琴下定了決心要過正常人的生活,說什麼也不答應他,淑琴越是反抗,他就越認為淑琴跟他是假正經,慾火也就越旺。到後來淑琴抓破了他的臉,他惱羞成怒掐住了淑琴的脖子,殺死了淑琴。連三回去結婚,到家時,淑琴剛剛死了兩天。
事情很快在當地傳的都知道了,人們紛紛要求嚴懲凶手,但有關部門兒的結論卻是:淑琴以開美髮廳為名賣淫,在賣淫中心臟病復發猝死,死因和賈繁榮無關。
四百多人湊錢支持死者家屬上訪,他們很快到了北京,北京寫了批文要他們到市裡解決,市裡又寫了批文要他們到縣裡解決。縣裡的結論是,沒有證據證明淑琴之死同賈繁榮有關。有些人在這時想到了媒體,他們想通過媒體暴光來伸張正義。很多人給最具權威和以反腐聞名的《東亞論壇》和《世紀訪談》打電話,後來這兩個單位一聽是這個村的電話,馬上掛斷,連接都不接了。
一切可討回公道的渠道都堵死了,但作惡者卻還是心虛得不行,他找了人來到淑琴家,想給淑琴家十萬元了事。淑琴的爸爸說:「既然我們沒得法子找回這個公道,這十萬塊錢我們也要不得,就讓這筆賬欠下去吧。」他又對淑琴的弟弟、妹妹說:「我們要是要了這五萬塊錢,我們就是在吃你姐姐的肉,喝你姐姐的血,我們就成了殺死你姐姐的受益人了。」
連三和淑琴那個上大學的弟弟決心要為淑琴討回這個公道,他們瞞著所有的人,暗中準備,細細策劃,尋找機會。終於有一天,他們闖進了賈繁榮的家,連三親手用刀捅死了朱建才。當時朱建才的妻子和他十三歲的小女兒也在,但連三說,這事和她們無關,不要動她們。賈繁榮當時為了保命,跪在地上象雞吃碎米一樣地磕頭,還拿出了家裡存放的七萬元現金和他老婆的金項鏈、金耳環、玉鐲以及幾件古董,給連三,並承諾明天還可以再取些錢給他。連三說,他們不是來槍錢的,那錢還是留著自己花吧,窮人的命是很賤,但也不是誰都可以用錢買的。連三他們走的時候,屋裡的七萬元現金和貴重物品一樣也沒有動。
殺人後,連三他們跑到了鄰村他出嫁的妹妹家,在那裡藏了一天多被抓。應該說,在抓連三這件事上,公安辦事還是很有效率,很及時的。
很快他們就被判了,儘管連三把一切都承擔了下來,並說明了他的妹妹不知道他殺了人,但他的妹妹還是以包藏罪犯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淑琴的弟弟以共同殺人罪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連三被判了死刑。
接二在連三死刑執行前設法看望了他,連三對他說,他很想念天津的朋友們,如果接二還來天津打工,就代他向我們問好。連三的心情非常的平靜,眼睛裡閃現著一種興奮和期望的光。他說他一點也不害怕,不後悔,反而很高興。連三說,在天津時我讓周經理給我解夢,那個夢一直在我心裡,周經理沒得法子給我解,現在我自己曉得了,我的夢就要實現了,我要和淑琴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那個地方肯定沒得賈繁榮那樣的人。謝謝周經理,他讓我曉得了有神。人的身體,只是捆住人的繩子,我死了,繩子就解開了。唯一不放心的是妹妹受連累,要在牢裡受罪。
聽了工人們的敘述,春立仰臉看天,半天說不出話來,眼裡閃著淚花。他長噓了一口氣說:「唉,共產黨的頭兒胡綿濤不是說了嘛,有些人就是逼著老百姓反對共產黨,我也是信神的,賈繁榮就該那個報應,可他媽的為什麼還搭上我們的連三?連三,你他媽的是好樣的,有種!以前,連三總是和工人們宣耀說我是他的朋友,二哥是他的朋友,大伙都說他吹牛。現在,是我們想一想的時候了,我們作連三的朋友夠不夠格。」(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