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情

最溫暖的一件背心

默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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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存有兩代的母愛,阻擋了刺骨的寒風,令我心頭暖洋洋的,彷彿小時候被祖母、媽媽呵護的感覺。

寒流來襲的嚴冬時節,冷颼颼的空氣環繞四周,從腳底冒起了一股寒意,卻竄不上心頭。一件暖洋洋的背心阻擋了寒冷的侵襲,它陪伴我度過了十年的寒冬,陪伴我奔波到天涯海角。已失去色澤、外表老舊的背心,我依然不捨丟棄。

十多年前,奶奶因為身體不好,搬來與我們同住。有一天她心血來潮,說要編織幾件背心給我們幾個孫子穿,本以為只是口頭說說而已,沒想到她隔天即買了針線回來,開始一針一線的編製。只要身體許可,她就會硬撐起身子編織,為人孫子的看在眼底,心生無限感動,常常勸她,「阿嬤,你身體顧好最要緊,這背心買就有了,不要費心力去做這些事啦!」

「阿嬤再活沒多久了,也沒法度留下什麼給你們,織幾件毛背心給你們穿,這樣冬天比較不會受寒,阿嬤也會走得比較安心……。」長這麼大了,還要讓她老人家為我們煩累,心中真有點過意不去。

有一年的過年,她滿心歡喜地拿出一件織好的毛衣,親自為大姐穿上,不斷地問:穿起來合不合身?這樣的花色喜不喜歡?這是奶奶編織的第一件毛背心,到現在,不論多麼破舊,大姐還是時常穿著它。趕完第一件,奶奶又為著第二件、第三件而埋頭苦織。

十二月中,奶奶又病發,送到醫院之前不斷地咳血,兩、三天之後,奶奶靜靜地離我們而去,全家人陷在悲傷的氣氛當中。媽媽拿起奶奶生前未完成的兩件背心,與我們說:「奶奶一年前就交代我,如果背心還沒有完成,她先走了,要我幫她完成……」,留給孫子幾件背心,是奶奶生前最大的遺願,到她病發之前,手裡都還拿著針線不放。奶奶縫製背心的畫面一直存留在我的腦海中,只要我一拿起背心就會再次想起。

奶奶的後事料理完後,媽媽拿起針線,開始趕工。兩個星期後,我和弟弟兩人穿上新的毛背心,走到奶奶的牌位前,媽媽嘴裡念念有詞:「阿母,你交代我的兩件毛背心,已經趕出來了,現在穿在你兩個孫子的身上,特別來你的面前乎你看,希望你可以安心……」

幾年前赴美進修,抵達宿舍時,翻遍了行李,才發覺忘了將毛背心帶過去,連忙打電話回家求助,當我收到毛背心的那一刻,外面還飄著細雪,寒意卻已一掃而空。

現在,這件背心的毛線已漸脫落,偶爾還會拿出來穿一穿,但總是習慣將它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一件毛背心,存有兩代的母愛,每當寒流來襲的時候,薄薄的一件,阻擋了刺骨的寒風,它是一件最溫暖的毛背心。@(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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