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中救下兩條人命 天意讓其多年後得回報
清朝江蘇溧陽縣縣衙中,有一名掌管刑事訴訟的書吏,姓焦。他為人正直,常常為眾人排憂解難,因此為鄉人所尊敬。他鄰居家的兒子,年齡不到十八歲,但卻好勇鬥狠,焦某少不得為他調解事端,是故鄰家子對他十分感激。
一天晚上,焦某打著燈籠回家,在路上看見鄰家子正在河邊磨刀霍霍。焦某看他神情有異,就問他晚上磨刀做什麼。鄰家子說:「我剛從朋友那裡喝酒回來,卻看到我的妻子與鄰居家的某秀才坐在一起,我懷疑他們有姦情,已經將他們綁了起來,關在屋中,一會兒就去把他們的頭砍下來。」
焦某擔憂他衝動之下做傻事,就將刀拿過來,假裝嘆氣道:「這種刀怎麼能殺人呢?如果沒殺成人,兩人中有一人逃跑,你就會惹下大禍。我家裡有先祖留下的苗刀,曾殺人無數,可以借給你用,怎麼樣?」
鄰家子很高興,就隨同焦某回家。到了焦某家,焦某拿出酒,說要為他壯膽,但暗中讓自己的妻子去鄰居家,解開兩人的繩索,將他們放走。等到鄰家子回到家中,發現家中寂然無人,心知上了焦某的當,就氣沖沖來找焦某算帳。
焦某笑著對他說:「傻孩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呢?他們坐在一起並未構成姦情,你殺了他們也是要償命的。即使僥倖被判無罪,你殺了自己的妻子,再娶一個,要花費多少錢?現在你的妻子既然有這樣的行為,留著與你無益。我見她還有些姿色,你何不將她賣與他人?這樣你既可以得到再娶新婦之資,也避免辱沒了門戶。這才是真正的好辦法的。」
聽了焦某入情入理的一番話,鄰家子的怒氣小了些。他想了想,同意按照焦某所說的辦。正好有一名來自山西的客商,想要納妾,看見女子貌美,就出二百兩銀子買下。鄰家子則另娶。
十多年過去了,焦某早已忘記了這件事。在這期間,他與親戚前往陝西做某官員的幕僚,後來攜帶錢財回南方。路上遇見強盜,錢財被洗劫一空。他只能流落在山西一帶。
一天,焦某經過一座比較大的鎮子,看見佛寺裡正舉辦迎神賽會,他遂跪在寺門外,希望可以乞討些錢米裹腹。這時,忽然遠處有幾十個騎著馬的僕從來到廟前,還高呼著「夫人到了」。群僧出寺相迎。
只見一輛華麗的馬車上下來一位美婦,在數十婢女的簇擁下向寺裡走去。美婦聽到身邊的呼叫聲,回眸端詳,甚覺眼熟,便問他是哪裡人。焦某回說是「溧陽的焦某」。美婦看起來很吃驚,又問道「你為何在這裡?」於是將僕人招到跟前,耳語了幾句,焦某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不一會兒,僕人攙著焦某來到鎮子中的一處大宅院,將他安置在客房,為其沐浴更衣後,又上上好酒好菜,款待十分熱情。走投無路的焦某,突然受此待遇,十分不解。
晚上,兩個婢女提著燈籠引著那名美婦進入客房,美婦拜倒在焦某面前不起,焦某非常錯愕,亦跪下還禮並詢問緣由。美婦說:「我正是昔日您所救的刀下之人。當日與我坐在一起的,是前夫的夥伴。前夫生性多疑,其實根本沒有什麼事情。我後來改嫁的丈夫姓霍,曾在京城做官,後經商,坐擁數百萬資產卻沒有兒子。我嫁給他後,連生了兩個兒子。在其嫡妻去世後,我被扶正。如今長子十六歲,已經中了舉人,次子十四歲,也進入縣學讀書了。」
焦某這才明白自己的無意之舉救下的女子正是這名美婦。美婦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叫過來,拜見焦某。
一天後,美婦的丈夫回到家中,她假稱焦某是她的叔叔,並說自己年少喪父喪母後,全靠叔叔將自己撫養長大。美婦的丈夫於是慷慨贈送焦某一千兩銀子,以示感謝。焦某喜出望外,當晚就打包回家。美婦在他臨行前,又送了兩箱財物,然後撒淚而別。焦某回家後打開箱子,發現都是奇珍異寶,將其賣掉,得到了上萬兩銀子。焦某以此為資本經商,逐漸成為富翁。
後來,焦某的兒子帶著錢財去漢陽,在醉酒後誤將一名客人推倒在地,客人頭部正巧碰到燭台上的尖錐,因此喪命。焦某的兒子隨即被以故意殺人罪關在獄中,並被判處死刑。其後,為核准死刑,湖北按察使某公親自審核案子,聽到其操溧陽口音,就詳細詢問他的籍貫和祖父、父親的名諱。之後以誤殺的結論定案,焦某的兒子得以被釋放。而這位按察使正是當年被焦某救下的秀才。
焦某無意間救下兩條性命,最後得到了兩次回報,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昧良心多要錢 應誓言變牲畜還債
清朝四川南部縣下邊有一個距離縣城四十里的小村子,村裡的李老漢,年近六十歲,有兩個兒子。父子三人都為人忠厚,靠種地為生,勉強可以養家餬口。
道光六年至七年間(西元1826~1827年),因莊稼歉收,李老漢就向本村的富人陳良棟借了一百貫錢營生。沒過幾年,因為李家父子勤儉持家,家境逐漸好轉。
一日,李老漢突然生了重病,於是將兩個兒子叫到床前,囑咐道:「之前借陳家的錢,你們連本帶利算好後還給他,這個人為富不仁,你們一定要把借條拿回來,免得受到拖累。」
兩個兒子遵從父親的命令,將欠錢還給了陳良棟,但陳某收錢後,卻謊稱找不到欠條了。之後,李老漢又讓兒子上門催要,但陳某就是不給。幾個月後,李老漢去世,兩個兒子更加勤勉,漸漸富裕起來。
看見李家愈來愈富裕,陳良棟心生嫉妒,便昧著良心,拿著欠條向李家索要欠款。李家兒子將之前還錢的經過一五一十道出,但陳某卻指著借條說,他們沒有還錢,否則欠條就不會在自己手中。如果他們不還錢,他就去報官。
李家兄弟擔心到官府反受牽連,就讓陳良棟對天起誓。陳良棟於是跪在台階前,起誓說:「如果我重複收你們家的欠款,來世就變成牛馬來償還。」李家兄弟遂再次給了陳某錢,並將欠條拿回。
一年多後,陳良棟暴病身亡。臨死前,他告訴妻子:「我要去李家還債了。」在他咽氣的同一時間,李家的牛也生下一個小牛犢,額頭上還有字。起初,字跡還比較模糊,但過了一年多,字跡清晰可辨,是「陳良棟」三個字。
陳妻曾在丈夫去世後的一天晚上夢見他哀求為自己贖身,她起初並不相信,等她看見牛犢額頭上清晰的字跡後,尤其是牛犢看到她馬上下跪哀求時,不禁大悲。她馬上表示願意將丈夫多拿的錢還給李家,把牛贖回。但李家兄弟沒有應允。陳妻又再三懇求,甚至願意拿出千金贖牛,但李家兄弟仍不願意。
沒辦法,陳妻告到官府。縣令將兩家人召到公堂,判決陳家拿一千二百兩銀子給李家將牛贖回。李家不聽,縣令再三勸說,李家仍不肯聽從,縣令也無可奈何。
道光十一年,有人經過這個村子,聽說這件事後,親自去查看,發現牛的額頭上果然有那三個字,報應之說的確不假。而李家人不讓陳家贖回,雖然有些人會認為過分,但這焉知不是天意使然?
還有一個故事,蘭州農民張家有頭驢,一天可以走二百里路。不過,它看到生人就用蹄子踢,用牙咬,只有張家父子三人可以騎乘且溫順地服從,其他人都不能騎。
但也有一次例外。一天,一位遊走四方行醫的趙某,準備應甘肅臨洮縣某人的邀請前去看病,就試著向張家借這頭驢來騎。出乎意料的是,這頭驢竟然非常順從,於是趙某就騎著出發了。
等趙某回來時,他夜晚夢見一個黑衣人對他說:「我是張家那頭驢,前世借了你三百錢沒有歸還,今生應當補償。昨天騎著我到臨洮邊界,往返總共二百八十里,還沒滿三百的數目,你趕快來借我,再騎二十里,我們之間的債就了結了。」趙某問他欠張家多少錢,回說「多不可說」。
趙某醒來後深以為異,就又去張家借驢去其它地方。走著走著就忘了,多走了一些路,驢就跳起將趙某掀翻在地,合計路程已經不止二十里路了。趙某覺得很奇怪,就抓住韁繩說:「我知道原因了,但如今距我家還有十里路,不騎著你我怎麼回家?這樣吧,我回去給你買十錢的飼料餵你,怎麼樣?」驢注視趙某許久,又溫順地讓趙某騎了上去。
後來,趙某想試試還債說是否是真的,就故意做出要騎上去的樣子,驢馬上就又踢又咬。顯然,驢前世為某人,因為欠債投胎變成牲畜來償債。常人說的「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或償債並非是虛妄的啊。
資料來源:《北東園筆錄》(又名勸戒錄)@*
責任編輯:王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