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iloveguava.com)
【大紀元11月14日訊】
雅科夫列夫將人類歷史發展進程中的矛盾概括為兩種人物的對立,這兩類人物都以各自的方式創造著歷史。一類是斯大林式的人物,另一類是莫紮特式的人物。
在這裡,“斯大林”既是指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又是指一個龐大的、複雜的象徵符號。“斯大林”代表著人類惡的、貪婪的、凶殘的一面,他是最惡劣的“流氓無產者”中的“英雄”。這類人是真、善、美的敵人,他們中的某些人已經被永久地釘在恥辱柱上,而某些人依然還在享受著愚民的崇拜──雅科夫列夫呼籲,這樣的狀況再也不能持續下去了!在雅科夫列夫的筆下,善於偽裝的斯大林露出了他猙獰的面目──這個面目是自赫魯曉夫秘密報告以來逐漸清晰起來的:“斯大林是職業掘墓人。他個性暴戾,是最奸詐的惡棍。他是布爾什維主義制度最明顯的代表人物,是耍詭計、搞恐怖活動的能手,是封建主義國家鎮壓制度的創始人。這種制度造成的神志不清如此深刻、如此損壞一切和吞食一切,以至直到今天還有不少人對這個殺害千百萬人的兇手頂禮膜拜。他對國家實力和精神潛力的衰竭、對千百萬人的死亡負有直接責任。”雅科夫列夫對俄羅斯當下斯大林主義的死灰復燃保持高度的警惕,他特意強調:“斯大林主義反人民罪行的規模大得無比。斯大林殺死的共產黨人比世界上所有法西斯獨裁者殺死的加起來還多,提醒這一點對當今斯大林分子布爾什維克是有益的。”
而屹立在另外一座山峰上的是“莫紮特”。這裡所說的“莫紮特”,與其說是一位偉大的音樂家、人類輝煌的文化遺產的創造者,還不如說是一種精神向度、一種道德操守,正如雅科夫列夫所說:“莫紮特精神──這是人身上最光彩奪目最珍貴的品質。世間萬物──從野人親手點燃的篝火到計算機,從車輪到宇宙站──都是莫紮特式的人、天才和知識分子創造的。”在俄羅斯的歷史上,普希金以下,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柴可夫斯基、別爾嘉耶夫、曼德爾斯塔姆、肖斯塔科維奇、帕斯捷爾納克、薩哈羅夫、索爾仁尼琴……他們都可以歸入“莫紮特”的精神序列之中。他們是俄羅斯的驕傲,他們是俄羅斯的光明。
在過去的八十年裡,“斯大林”們在俄羅斯取得了絕對的勝利,他們執掌了權柄,決定著他人(包括“莫紮特”們)的生死。斯大林主義嚇破了許多人的膽,也迷糊了許多人的眼睛。雅科夫列夫指出:“對斯大林的評價是一個每一個人的良心問題,是一種衡量責任心和心理完整性的尺度。”答案不需要經過周密的演算才能夠得出來:“斯大林不簡單是歷史上幾百個暴君中的又一個暴君,他建立了暴政體制、全面鎮壓個人和社會的體制。但是斯大林主義不僅是靠流血、而且是靠神話來維持的。”
神話之一是“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成就”──歷史教科書上說:正是在列寧和斯大林的領導下,蘇聯人民才翻身做了主人,“從此站了起來”。在經濟建設上,俄國由一個落後的農業國變成了僅次於美國的工業國,斯大林死後衛星也上了天。這一切似乎頭頭是道。但是,雅科夫列夫追問道:這一切是靠什麼手段獲得的呢?“原來,靠的是幾百萬人因飢餓而死亡,靠的是消滅農民,靠的是奴隸集中營,靠的是河流、森林的毀滅。”
神話之二是“斯大林領導了衛國戰爭的偉大勝利”。對此,雅科夫列夫的質問同樣是有力的:難道離開獨裁者人民就不能取勝嗎?為什麼發動進攻的希特勒只損失了五百萬人,而蘇聯人進行防禦、戰鬥在自己的領土上卻死亡了三千萬人?正是因為斯大林發起的清洗運動殺害了軍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指揮官,才導致戰爭初期蘇聯軍隊的潰敗。作為一名曾經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並終身殘疾的士兵,雅科夫列夫的結論是確鑿的:“全體人民高度緊張、英雄氣概和忘我精神的結果實質上被人掠奪去了,被人利用來神話篡奪勝利的權力體制了。”
從斯大林到契爾年科,醜角們你方唱罷我登場。關於蘇聯政壇上最後一具殭屍契爾年科,雅科夫列夫寫道:“契爾年科是我們這個制度即將覆滅及毫無生命力和完全不合格的最耀眼的信號。他在事業上毫無作為,他最喜愛的是讀勞動群眾的來信。我不敢說他是位‘眼睛裡充滿著布爾什維克熱情’的有堅定信念的活動家。他多半是把馬克思主義理論看作是保住權力的手段,當然這也是習慣促成的。”契爾年科之流的平庸人物之所以成為最高領袖,得益於蘇聯平庸的幹喉拔制度。安插在上層的人相當一部分是目光短淺、見風使舵,然而“政治可靠”的人物。雅科夫列夫充滿嘲諷地寫道:“較有遠見的黨的活動家們懂得,新‘領袖’的荒唐可笑不是偶然的,而是社會制度全面結構性崩潰的反映。荒誕劇院繼續上演自己的戲,但導演的無能越來越明顯。”這一時刻,即便是普通民眾也能夠強烈地感受到:戲就要演完了。
然而,蘇聯的歷史中不僅僅活躍著“斯大林”們。在那些最黑暗、最邪惡的時代裡,俄羅斯的“莫紮特”們、俄羅斯的知識分子們,並沒有完全停止他們的吶喊與呼號。雅科夫列夫充滿崇敬之情地寫到了索爾仁尼琴和薩哈羅夫以及他們的同伴們,“那是一些具有巨大能力、淵博知識以及高尚道德和公民積極性的人們,他們確實向同胞說出了真相,但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遭到了迫害。”可以說,沒有這群“莫紮特”,也就沒有極權主義的垮台和民主的實現。他們頑強不屈的存在,成為老百姓拷問自身靈魂時的一個參照系。
雅科夫列夫高度評價了蘇聯所謂的“不同政見現象”,他認為這些知識分子“整體上是我們所需要的,確實是我們的財富,是一種看得見的精神源泉”。盡管這個詞語遭到了誣蔑和扭曲,被黨的宣傳機器“妖魔化”了,但在雅科夫列夫看來,所謂“持不同政見者”其實就是“有不同思想的人”。那麼,“有不同的思想”難道是什麼天大的罪過嗎?他反問道:“為什麼思想不一樣就等於犯法和反社會,至少是等於做了某種可恥的罪過?誰根據什麼權力可以規定出一種規矩,即所有人必須而且只能同樣地思考?”
然而,蘇聯領導人一貫的做法是以蠻橫的方式消滅一切“有不同思想的人”,並把“統一思想”作為教育的重要任務。等待薩哈羅夫、索爾仁尼琴這樣一批“莫紮特”式的人物的是悲劇性的命運:進行政治審判、利用精神病院、驅逐出境、剝奪工作、在大眾媒體上(首先是通過《真理報》)進行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和辱罵。對一個具體的知識分子的迫害,也就是對自由思考和主動精神的迫害,這種醜惡行徑引發了另外一種十分可怕的現象:“冷漠無情、不問政治和消極情緒不斷增長,雙重道德標準開始泛濫,社會維繫開始瓦解。而所有這一切又使道德、社會、工藝和經濟方面的許多病變現象越來越深重。”這就是蘇聯瓦解的原因,所有的崩潰都是從內部的腐朽開始的。
雅科夫列夫把俄羅斯的希望寄託於“莫紮特”們身上。他認為,偉大的俄羅斯不是靠帝國的野心和軍事實力,而是靠人民的美德和生活的質量。俄羅斯是只能在自由的條件下,在法律至上和人的權利高於國家利益時才能達到這種偉大。一切都是相對的,只有人、人的生活、死亡和不朽是絕對的。
但願他的希望變成現實。
(學而思)(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