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接替人(3)
趁著吉諾曼先生要鬆一口氣時,那長矛兵又一本正經地補上一句:「除了《通報》以外,就不應再有旁的報紙,除了軍事年刊以外,也不應再有旁的書。」
吉諾曼先生繼續說:「就好像他們的那個西哀士1!從一個弒君賊做到元老院元老!因為他們最後總是要達到那地位的。起初,大家不怕丟人,用公民來你我相稱,到後來,卻要人家稱他為伯爵先生,像手臂一樣粗的伯爵先生,九月的屠夫2!哲學家西哀士!我敢誇句口:我從來沒有把這批哲學家的哲學看得比蒂沃利的那個做醜臉的小丑的眼鏡更重一些!有一次我看見幾個元老院的元老打馬拉蓋河沿走過,披著紫紅絲絨的斗篷,上面繡的是蜜蜂3,頭上戴著亨利四世式的帽子。他們那模樣真是醜態百出,就像老虎手底下的猴兒。公民們,我向你們宣告,你們的進步是一種瘋癲病,你們的人道是一種空想,你們的革命是一種罪行,你們的共和是一種怪物,你們的年輕美麗的法蘭西是臭婊子家裡生出來的,並且我在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面前堅持我的看法,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政論家也好,是經濟學家也好,是法學家也好,也不管你們在自由、平等、博愛方面是否比對斷頭台上的板斧有更深的體會!我告訴你們這些,我的傻小子們!」
「佩服,佩服,」中尉嚷著說,「這是千真萬確的。」
1西哀士(Sieyes,1748—1836),神父,革命時期的制憲議會代表,國民公會代表,雅各賓派中大資產階級的代表,元老院元老。
2九月的屠夫,即「九月暴徒」。
3拿破侖曾把蜜蜂定為勤勞的標誌。
吉諾曼先生把一個已開始要作的手勢停下來,轉身瞪眼望著那長矛兵忒阿杜勒,對他說:「你是個蠢材。」(待續)